('徐翡却没有被这说辞糊弄过去,而是反问:“外祖母打算如何查?”
忠勤伯老夫人心里一恼,果然外孙就是不亲,和自己一点也不贴心。但面上还是和蔼道:“厨房每日里经过的人手那么多,总得一一排查。不过你也放心,咱们府里就这么些人,还能跑到哪里去?”
阿翡想要个“下毒贼”,那就给他个“下毒贼”好了!
徐翡知道,今日自己若是就任由张轲这么混过去了,只怕明日就丢出来一个“人赃并获”的下人了!到时候只说他是怨恨家中表少爷的行事,或是编造个什么理由,也就过去了。
他没有再反驳老夫人的话,而是看向张轲,“今日在马车上,表哥问了我两次,怎么还不用玉露团,是何用意?”
正是因此,他才第一个怀疑张轲。现在又见张轲面色虚浮,就知道他心里有鬼。
张轲本见祖母都帮自己按下去了,结果现在徐翡还要生事,抿着嘴回答:“只是担心你饿着肚子。”
“只怕玉露团就是表哥动的手吧?”徐翡是一句接这一句,“表哥从哪里买的巴豆粉,你可知道,你买成了丁公藤粉,如今先生命悬一线,你若还有半分良心,就该认罪!”
这时候他开始庆幸一开始没把徐先生的病情说的那么清楚明白了。外祖母的公正慈爱,在家族利益面前,果然变成了和稀泥。
卢照雪也对徐翡大为改观,原以为阿翡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懒散人,没想到他还挺能说,还句句在理。现在都想到用言辞诈他表哥一把了!
果然张轲脸色刷的一白,“你胡说八道些什么,明明就是巴豆粉,怎么会命悬一线!”他到底不是个笨人,话音刚落,他自己就意识到了,“你诈我!”
他的心态其实还是可以的,不然也不会在徐翡刚进来的时候面不改色,但命悬一线的冲击实在太大,他到底不满十岁,虽然作恶,但也不想担上一条人命,所以才会暴露自己。
一步错,步步错啊。他说不出心中是恼怒暴露,还是庆幸先生最多拉肚子而不是马上要赴黄泉。
忠勤伯老夫人早在徐翡说话的时候,心里就暗叫了一声:糟!
还未来得及阻止轲儿,他就已经自己全都抖完了。
她的面皮也一抖一抖的,无数个念头在心里转着。这若是只有阿翡一个,倒好处理,偏偏英国公女儿和那个自称代表程院长来关心此事的随从也在,总不好把他们当做下人一样打杀了。
徐翡淡淡道:“你承认了。”
张轲唇色发白,一脸无助地看向祖母和母亲。
忠勤伯老夫人站起身来,拉住徐翡的手,“你表哥想必是与你开玩笑呢。而且,这事你最后也没吃亏,也没耽误了你考试。咱们到底是一家人,你只说,你舅母平日里待你如何?”
徐翡最痛恨这种被人绑架的亲情,可偏偏舅母的确是无辜的,她此时望向自己的神色很是愧疚不安,还带着对亲生儿子的担心,他抿了抿唇,“舅母对我很是不错。”
忠勤伯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,果然平日里儿媳妇为人是不错的,又赶紧叫张轲过来:“孽障!你和弟弟开了这样不得体的玩笑,险些坏了他的事,又害了先生生病,你该好好与弟弟和先生赔罪才是!”
张轲眼前一亮,果然有祖母在,自己不管做什么,都会峰回路转的!祖母到底是长辈,能压得住徐翡。他再有道理又如何,刚才真是好威风,现在还不是得接受自己的道歉?
他走到徐翡面前,就是一个鞠躬,“哥哥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,走了岔道,还好弟弟宽宏大量,肯原谅哥哥这一回……”
他还没说完,卢照雪就打断了他的唱念做打:“原来在忠勤伯府,下毒都算是开玩笑么?”
她的语气很是疑惑不解,目光也投向了忠勤伯老夫人。
老夫人叫她这一看搞得有些难堪,与她有商有量道,“小娘子,这是他们兄弟二人的事,现下已经商量妥当,就这般算了吧。”
算了吧?卢照雪简直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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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, '')('气炸了,她这个路人都要气炸了,代入一下徐翡,岂不是要气的升天?!反正她是不敢想,居然有人可以明目张胆地当着外人的面都偏心成这样!她特意跟来这一趟,就是故意来“讨嫌”的,徐翡要计较此事,她就是要去做这个旁观者,看老夫人当着她这个外人的面,好不好意思不秉公处置。
结果真是让她大失所望。
于是她直言不讳道:“我一向听徐翡说他家外祖母很是疼爱他,与自家子孙别无二致,如今看来,倒是他走眼了。”
徐翡瞥了这小姑娘一眼,没说话。
忠勤伯老夫人的脸上顿时青一块红一块的。她平日里自然是疼爱徐翡的,加上他亲娘早逝,对他这个外孙很有几分移情,可现下不是出了这么个事嘛。
她到底是要保这个孙子的,于是也不管卢照雪的身份了,强硬着做派:“这是我忠勤伯府家事,还望卢小娘子莫要越俎代庖。”
就差没明着说,这事关你姓卢的什么事了?要你来我家多嘴多舌?
卢照雪虽然心里很生气,但是她这个人有个特点,越生气她就越是冷静,越要想出办法来,“张轲下毒,伤害到了我的师长。正所谓,‘有事,弟子服其劳’。我的师长出了事,我怎么能袖手旁观!”
端的是义正言辞,一副合情合理的模样。
这也确实是她硬要跟来的第二个理由。徐先生确实是无辜卷入这件事的,但他难道没有受到伤害么?那她身为弟子来算账,又有什么错!谁说她没有立场了!
这话放出去,谁都只能夸她英国公家小娘子一个尊师重道的!谁不想要个这么给力这么能用的学生啊!
随从也站出来道:“不错,此事我们院长也是上心的。”
活了大半辈子的忠勤伯老夫人自然也知道卢照雪说这话的意思,总算摸到点她的命脉了。原来不仅是为了给阿翡撑腰的,还是为了给师长讨公道的,那就好说了:“小娘子放心,那位先生的身体我忠勤伯府定会负责到底的,不必担心大夫的问题,补偿的事也好说,定让先生好好休养。届时还小娘子一个健健康康的先生。”
不过是些许钱财,算不得什么。一个教书的,能有什么背景?还有这个随从,别说是随从,就算是程密本人来了又如何?这里几个人里,她只在乎卢照雪的态度。
啊啊啊啊啊啊!卢照雪真的要崩溃了,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自说自话的人!她要的是公道,不是补偿!
好大夫,难道她徐先生会缺么?徐先生好歹教了这么多年书,这么多弟子,光说他们梅花堂,哪个学生不是非富即贵的,若是秦曜或者秦晔之间的哪个最后登基,徐先生说不定还勉强算是个“帝师”呢。学生们家中都能给徐先生弄来好大夫治病。
至于补偿,好好笑,徐先生要什么补偿啊,能在第一幼学做先生的,本身家境就不会太差,这里的工钱也不少。
徐翡这时候出声了:“徐先生不需要补偿,只要真凶。”
他怎么能让卢照雪一个人冲锋陷阵。她要做大将军,起码得有他这个小兵开路。
“阿翡。”忠勤伯老夫人冰冷地瞪了徐翡一眼,她眼中全无昔日的慈爱,只有对徐翡不懂事、引着外人来害自家人的怨恨。她又看向卢照雪,“小娘子年纪轻,经的事少,才会把这件事当做天大的事来看,等多年后回想起来不过是一时意气罢了。你的路还长着呢,焉知将来就没有需要忠勤伯府助力的时候?”
这是利诱了。又指出卢照雪说不定是一时激愤上头,这时候该好好想想自己的利益才是。
啊这。卢照雪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利诱,不是,她看起来很惨么?
“可是我阿爹是国公,我姨母是皇后啊。”她有些不解道,“我还有沦落到求助忠勤伯的一天?”
忠勤伯府全家:“……”
草你爹啊!还真是啊,这小孩子居然还挺有逻辑的,她还挺懂!糊弄不了!还有,她还知道什么叫“沦落”。确实,他们忠勤伯府的门第比起英国公府的门第,当然相去